働人的驚叫聲響起,隨之,血光四溢,暖人的光輝繚繞不去,淡金色的柔軟鳳凰羽翼折落…包含了一切又一切太多無法被割捨的曾經。
又做夢了…嗎?
午夜夢迴的相知相憶,總是在揮別玉兔之後不復記憶,一旦睜開雙眼清醒的瞬間,夢影早已藏入深沉的心田,明明是自身的一部分,卻獨獨拉鋸出了一塊無法被觸及的禁地。
反反覆覆的作著那一場相同的夢,然後又一如既往的遺忘,不斷交相輪迴。
然而到底夢見了什麼?
卻是讓人無處探詢。
口中傾入了一絲清涼,像蜿蜒調皮的小蛇順入自己的喉嚨,散溢著他的滋潤,同時溫柔地喚醒了某個人。
銀離的眼簾緩緩顫動,腦還中還殘留著的適才令人心神驚駭的那一幕,整個人頭重腳輕的有些暈暈然,暈的就連睜眼後所接收的景象都跟著一片模糊不清,只隱約覺得有雙溫暖的臂彎輕輕的覽著自己,將那她急需的清甜緩緩的送入了乾涸的喉頭。
握著水杯的人一直細心的等待著清水一口一口咽入了女孩的口中,直至杯中水源已剩殘留在玻璃緣上的水痕這才緩緩將人放回了柔軟的床舖,並起身離去。
應該只是將那空去的容器至回桌面,因此那人很快的又回到了床邊。
「離兒,好些了嗎?頭還暈不暈?」
溫柔的低語打入了她的耳膜,微微的震動著,泛著再明顯不過的熟悉。
「母親?妳怎麼在這兒?我不是…」
「離兒,怎麼睡一覺都傻啦,我不在家裡還能去那兒呢?沒不是頭真的克嚴重了,要不我待會兒帶你下山去診所看看?」說著,女人自顧的撫上了少女前額微微隆起的一個淡紅色鼓包。
「是沒有傷口呀?只是腫了些,應該不至於敲的多大力才是…」
「沒事的母親,頭不太疼了,我只是奇怪…我、我昨天是如何回到家的?」
「妳不記得了?雖說我也不太清楚你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能是在門口被什麼給絆到摔了一跤吧,我就是聽到一陣聲響,打開門查看時就發現妳倒在了門口,這兒還種了個大包。」女人一邊說,一邊在自己額上比了比,說的比自己摔了還疼似的。
「我倒在門口?可我明明就…」想著昨夜那一瞬間騰空的場景,銀離沒來由地一陣後怕,可思緒再怎麼混亂也不覺得自己摔下山崖後會直接落回了家門口。
「明明就?明明就怎麼了?昨天晚上回家路上遇到什麼事了嗎?」
「也沒有什麼事,應該是我自己想多了,許是最近課業比以往重,才會這樣吧。」不希望母親太過擔憂,總覺得那眼角細細的紋理,像是已經承受了幾世的滄桑一般,明明不太明顯,明明離真正老化的樣子還要差了很遠,明明才三十幾歲的人,卻好像真的被一股沉重的歲月給綑綁了。
或許真的沒什麼,只是一場夢吧?也應該很快就會被淡忘了…
「功課再多也別累著自己了,我一會兒出去後山找些藥材熬了幫妳補補吧,看妳這沒什麼肉的小身版,好像風一吹就要折了。」
「我才沒有呢,母親才該天天喝上一杯,而且後山…後山遠著呢,我到時再幫您去摘採些吧,您別一個人去忙活了。」雖然極力地想說服自己昨夜的經歷
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惡夢,但是那雙,屬於冷血動物的金色眼眸,就好像真的盯著她一般,帶著一種因為執念而無法被放棄的掠奪。
害怕如果並不只是夢,害怕那種機率近零的萬一,那麼那隻巨蟒,應該還潛藏在這神秘的山頭暗處,隨時等待著再一次的襲擊,若是讓母親一個人碰上了,那…
不敢想像那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後果,銀離只好再三保證著自己真的也很想去,央求女人等自己回來後再在一同前往,直到女人終於有些不情願地答應了,這才踏著匆匆的步伐出了門。
離約定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昨天才說好要跟蕾雅一起逛小市集,希望不會遲到…也不會再遇到蛇了。
有著貌美面容卻略顯滄桑的女人靜靜的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逕自在房內的一張木椅上坐下,雙眼凝視在一個沒有了焦距的遠點,像是在深深思慮著什麼,又好像只是在發呆,就這麼不知過了多久都沒有在改變姿勢,直到一陣陌生的扣門聲響起,才硬是喚回了女人渺遠的思緒。
帶著一點自己也道不清明的牴觸將手放在了門把上…不,應該是太明白,已經不再是那個日日帶著憂鬱笑容的女孩,在開門之後—
隨著古老木門特有的吱呀聲持續,門後的風景也一點點的展露。
「御夫人,這一早,打擾了。」青年溫善的聲音,像把破風利刃般,刺入了御神峰頂原先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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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煙徐徐緩緩的上升著,繚繞在支撐著屋頂的樑柱旁,晨光透過頂端的小孔稀稀落落的灑進室內,伴隨著一連串鳥兒枝枒間的歌詠。
在建築內最高的一根橫樑上,一個無法輕易被人發現的角落,青年正愉快地哼著不知名輕快小曲調。
那人的一隻手斜斜的搭在曲起的右腳上,左腳就向下垂在了木質的樑柱間,一身淡青色的長袍上用深色的細絲繡上了精美的暗紋,顯得低調又不失風雅的品味,一頭特異的清藍色髮絲隨意地在身後紮成了一束馬尾,每當風來時就會左右輕輕的擺盪,像是曬著太陽打盹兒的慵懶貓尾巴。
幸好這次這小角落沒有被蜘蛛網給佔據,也沒有特殊爬蟲類或是鳥類,更沒有被樹枝和口水糊成一團的東西(簡稱鳥巢),工作崗位之清潔維持的真好,順著人生也真美好,額…人生?是這樣用的嗎?
就在冷凝,也就是這青年,胡思亂想的當兒,又有兩個人走進了神寺裡,只不過他沒有多加注意,反正在這種海清河堰得的年代還會來這裡的,不外乎是些想喝茶聊天又苦於找不到地方的嬤嬤老爺們,要不就是熱戀中智商低的幾乎可以忽略不濟的少年少女。
拜託抬頭看看神寺外的牌匾啊!牌匾!這裡是神寺,是給專司風和水的龍族所建立的神寺,哪是求什麼考試順利,告白成功,喝茶聊天的地方!
雖然可能沒有河伯準確,但好歹還是可以問問明天是晴是雨的,否則他好好的一天就這麼被浪費了啊—
「我想還是來這裡幫你收收驚吧,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身為好友的我表示感到十分的擔心。」
「真的沒事的,只是還有些後怕…」
「反正不來收驚,許個願什麼的也不錯啊!這裡可是華酖蒳邊陲市集最有名的神寺,聽說很靈驗的。」
「神寺沒有在幫忙收驚的吧?」
「就是…避避邪?」
隨著那兩人與自己距離的拉近,對話的聲音也就更清楚的傳入了冷凝耳中。
避邪?滿少聽到的說法,不過好像真的是神寺為數不多的功能之一。
隨著底下兩人對話的內容延伸,一再的挑起了冷凝越來越濃厚的興趣。先是避邪,再來又提到了那什麼山,還有巨蛇來著,實在是有夠精采紛逞。
話說,跟人差不多高的蛇?人族的世界真的有這種生物?什麼樣品種的?他回去得好好查一番,再找時間帶黑御去拜見拜見他那退化了的同類。
豎著耳朵,很是厚顏無恥的偷聽著兩人對話了一陣之後,冷凝便開始好奇這兩人長了什麼模樣,雖說一雙眼,一個鼻,一張嘴,誰也不會少,更不會多,但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去道破朦朧之後的那一層紗。
這麼想著他便支起了身子將腦袋像前探去,不看還好,這一看他可被刺激狠了。
瞧著那頭飄逸長髮,那雙略帶鬱色的瞳,那一張記憶中得眉眼,這不是—嗎!沒想到竟然是先給他遇著了!
本來就不是什麼很穩的端正坐姿,又被這麼給驚悚了一下,就這幾秒的震驚時間,連一點基本的反應都來不及做一做,毫無掙扎的,冷凝身子一斜,就這麼華麗麗的栽了下去。
沉重的悶聲一響過後,就是那種很難給人留下什麼良好印象的四肢大張面朝下的不雅姿勢。
「啊!有人摔下來了!」銀離被眼前突如其來的下墜物給嚇了一跳,太突然的瞬間讓她連反射性後退都尚未動作,人就直直地倒在了眼前。
「不會是想要自殺吧?那還真是選對了個好地方。」不知為何,蕾雅倒是冷冷的諷了句。尖刻的聲線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種涼涼的意謂。
並沒有注意到蕾雅的異常,銀離逕自上前了幾步,微微傾下身子,有點小心翼翼地靠近。
「那個…你還好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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