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無月的夜晚之中,一位披著厚重斗篷的老先生滿臉驚恐地奔馳著,他的手中還環抱著一位拿著黑巾裹住頭的孩子。

奔跑中的老人不停地回頭,雙眼溢滿了不安「少爺,千萬別讓您的髮絲露出來,太顯眼了。」

男孩聽了更加緊的握住了雙手,默不作聲地緊盯著背後離他漸遠的腥紅色大宅,那是一座燃起了熊熊烈火的高級宅邸,殘破歪斜的大門在他的眼中化為了灰燼,鮮紅的楓葉彷若也在惋嘆般散落一地,他不叫也不吵只是用一種不同於同年孩子的成熟眼神望著,眼中噙滿了悲傷的淚水,他的皓白小手緊緊竄著。

被遮住的頭頂依然有些許髮絲飄出,那是與此黑夜形成強烈對比的柔白色髮絲。

突然,老人的耳邊響起了低聲的稚嫩輕喃「父親...母親...還在裡面...」痛苦地閉上眼強忍住淚水,老人不曾回頭地繼續往前跑,很快的兩人便沒入了夜色之中...

全身性的刺痛迫使他睜開眼來,回想著適才的夢境他輕輕抿起了唇。

那副景象多久...多久沒再出現在自己眼前了?久到...他彷彿能告訴自己那一切只不是幻覺,從來不曾出現存在過的幻影。

多麼想忘記那天的夜晚?只要遺忘了就不會想復仇,不想復仇就不會有恨,而...別記恨正是故人一再告訴他的呀!

曾經奪去的快樂已經在一次的回到自己身邊了,只是使他感到快樂的人不再相同罷了,還想...多擁有、奢求些什麼呢?回到過去嗎?

使勁撐起無力的身子,然而頭才剛離開枕頭不到一秒鐘馬上就被某人給再一次按回了柔軟的床鋪。

「你!給我乖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養傷!」

「又沒怎麼樣...」正想抗議又馬上被打斷了「沒怎麼樣?你足足昏迷兩天唉!破紀錄了喔,你是兩眼一翻倒下去就沒事了,你可知道苦的是我嘛?!」

「...你要我拿閃電電你試試看?」

小聲唸完後用心想想現下也打不過人家,只好先按兵不動的乖乖躺下,任槐在他身上東下一點咒,西倒一點藥水,遠看根本就像是邪惡的人體藥物實驗。

當一切終於就緒槐才在白髮人的床邊輕輕坐下「應他們去上學了,然後我幫你請了兩個禮拜的假,所以這幾天你就好好給我待在床上!」

「人家都去上學了那你在還在這裡賴著幹嘛?」他一臉看了就礙眼的掃了過去。

「我在幹嗎?!」槐吃驚地喊到並用一種有膝蓋的人也想的到的眼神望向床上的人影。

「少爺我可是專程請假在家照顧你這種病患呀!免費的還不知感激...」說到這裡他便不再接下去而是自是清高的用"不跟可憐病患鬥嘴"的眼神瞟著闇。

然而他這樣的眼神卻叫闇看了想笑,為了忍笑而轉過身免得被揍始槐疑惑了一下「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又不是女人?這麼敏感做什麼?」

「對了,說到女人...」槐的注意力因為聽到那兩個字而瞬間轉移到了別的事情身上。

「那個披紅袍的女人,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應該是舊識吧。」

「...我也算是孤兒這你還記的吧?」槐隨即點了點頭。

「在我們相遇的前一年,也就是我七歲的時候,那位紅袍女突然來到我們家說他要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我也不是很確定,因為當他們在對談時我被隔離在自己的房間裡,所以沒有聽到完整的全部對話。」說到這裡闇閉上了雙眼,好似在回想那個令人傷心的年代,但是過了一會兒就又開口了。

「只記得那時是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尖叫聲,我母親的尖叫聲,而當我正想開門跑下樓時,我們家的老管家就衝了進來將我泡起,那個時候他的身後背著一個很大的黑色布包,並拿了一條黑金要我裹住頭就帶我跑出大宅,就在那個時候我聽到了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劍...不在這裡"然後爆炸聲四起,我也離家越來越遠...印象中那個時候大宅四周的楓樹全都染上了火光,宅第也透著點點腥火,那一晚,整座山都很明亮...後來老管家帶我躲到了我們出獄的那個村莊住了一年後他就過世了...」

「原來如此,那布包裡裝的就是那三把劍吧?」

「沒錯,所以我猜她在找的應該就是劍,但我不懂?他想要我們家祖傳的劍幹嘛,又不能吃...」喂喂...那不是重點吧!

聽到這裡槐無言了一下,接著好像想說什麼不過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一陣靜默後--

「所以後來你請人來整修房子?」

「廢話!不然現在怎麼住人!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我的印象中整棟房子應該都著火了但修屋子的卻跟我說真正燒壞的只有客廳,其他地方都完好無缺。」

「難怪當時你那麼孤僻...」

「什麼我孤僻?我什麼時候孤僻過了你說!」

「不記得了嗎?當初是因為你幫了櫻我才開始正眼瞧你,結果紆降尊貴的要跟你倒個謝結果你竟然完全不甩我轉頭就走!」

「喔...」

「你那又是什麼反應啊!小心我心一橫把你順手抓起來吊個三天三夜看你求不求饒?現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對手,要把你壓扁我只需要動一根小指,要把你踢飛我只需要吹一口氣!」槐得意地宣布。

很好很好!看下次換你躺病床時我拿什麼來伺候你!

闇心裡的黑色念頭澎湃飛舞。

下物槐中出門去接櫻,結果大概是猜到了他想趁機起來活動筋骨所以離開前還特別"好心"的在他身上下了限制結界把他的活動範圍侷限在床上!

這一切令他哭笑不得,到底你是誰的哥呀?

完全不能動讓他在一片寂靜中心思重新回到了紅袍女的身上。

他眼神中的恨與悲傷及無奈全都令他十分迷惘,應該說這場重遇整個都很令他迷惘,也因此產生了那麼一點點之前從未有過的恨意。

等身梯恢復之後...我該不該親自去找她呢?

反正照情況看來她一定會再來找我...但我不想把槐和櫻給扯進來,也不想害到綾,但...我有勝算嗎?

如果我去了<絕對不會在逃,儘管會死我也絕對不會再做逃跑的那個人!

如果偷偷的不告訴任何人的話...槐一定會很生氣吧?

但如果告訴他的話...我就去不成了,那...

獨自陷入思考,案的理性與榮譽瘋狂的交戰著。

在短暫的瞬間他好似又聽到了母親悽慘得尖叫聲、火花,還有...

我,沒有理由逃避!不能再有任何藉口了,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宿命...

這時,露下的開門聲傳入他的耳哩,腳步聲漸漸由模糊轉為清晰。

他們...回來了。

房門在這時被開啟,滿臉憂愁的櫻還有槐並肩走了進來,看著女孩的愁容,闇回想著她的笑顏。

為了眼前這兩人的笑容,與所關心他的人,他絕對不會輸,不能輸!

我...一定會活著回來!

此時應走向前想探探案的額頭溫度,然而手伸到一半就被一層玻璃般的薄膜給擋了下來。

「哥!怎麼會這樣!」

「結界。」

「什麼!」

「他必須乖乖躺著養傷。」槐無辜聳肩。

「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

聽著兩人的爭吵,闇終於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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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何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